忘记是个好习惯

爱瓶邪,不入圈

【半十生贺】冰雁(中)

·寒秋----张起灵

半架空,有bug。

张起灵手执长杆,路过苍苍霜草,如雪荞麦,远处幽山深林,行至寒处,是一片开阔的湖面。他的落步轻缓,仍不免带起枯草朽折簌簌。

他走在湖边,似乎听到怪异的机栝声,敏锐地察觉出寒气中泛微的血腥,他用钓竿拨开枯黄的芦草,竿子另一端探到了较于泥土更坚硬的东西。他踩进旁边湿黏的泥土,发现一块硕大的石头,被铁链绕了几圈。铁链不时被牵动,悉悉索索地发出声响。他顺着铁链蹚进冰冷的湖水,一路沿着湖岸走,忽见湖边的一片暗色,冷天血气蒸腾得不快,血腥味是轻微的,猎人没过来,只有远处跑来的两只猎狗。铁链另一端,原来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大雁。

这种生死,他到底没有漠视。谁说雁该被猎,谁说人不该猎雁,这都没有准话的,想救的时候,更没有立场说谁对谁错。

他上岸捡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,冲铁链狠狠砸下去。这种铁链十分廉价,初买的时候也算硬,可是猎户用得久,铁链又常常在水里,铁环又小,使力多砸几下还是可以砸开的。大雁身上的伤不多,但是似乎很致命,脖子处的血染得羽毛十分狼狈。

张起灵知道即使把它放走,它也活不了多久了。

他拎起钓竿,将雁鸟收入怀中,上岸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。猎狗扑到血水染红的地方时,只咬到一块腥污的铁块。

他望了望渺远的山峦,向东行。

他原意是回寺庙,后来却调换了方向,往张宅去了。

倒不是怕佛门沾了血污,他剃度出世,念经沐香,心思澄净,可他毕竟只是寺庙的过客,终究不能遁入空门独善其身的,寺庙还是少去比较好。

头发剃了,香也上了,不是僧人。再回去,就显得可笑了。

无他,缺少的位置总要人去顶替。

 

吴邪愣愣地看着他,一双眼乌漆漆看不到底。

 

旅途凶险,天子要求世家大族出人跟随法师西行。亲王对张家素来有矛盾,这时更指明需要张家直系族人,天子以为,西行之事有上天庇佑,亲王点名要张家派人去无可厚非。张家人翻遍了族谱,终于发现一个父母不知所踪,地位低下的他。急急忙忙地从寺庙里认回来的人,也是有用处的。

张起灵没有信仰,要是连脱世的念头也没了,他就真的无欲无求了。大师说,他不是“想”入佛门,他只是无处可去,不得不入而已,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毫无念想,再入也未迟。说这话时,大师松开了握着佛珠的手,转而轻轻地按了按他的手,再次轻声道,不迟。

张起灵再不经世事,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。法师一心求法,自然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。

不许他入佛门,也就不能随法师一同论道,连个普通的信众都不如,一路跟随,充其量不过一个奴隶,保不准其他人会给他难堪。届时半路失个踪,他既不是僧人,又不是张家重要的角色,没了就没了呗。算算年纪,他不过十六七岁,要是回来了,还是可塑之才,要是没了,也不可惜。这手算盘也只有张家一群老古板能打出来。

 

吴邪脖子上的伤看起来吓人,但好在没伤到深处。张起灵用剪刀剪去了一些软绒,抹上金创药,送到医馆去了。医馆老头一见这血淋淋的,脸都吓歪了,但好在还肯帮忙,配了些草药敷治,顺便……把吴邪脖子上的剃了个干净。

横竖会都长回来,剃了就剃了吧。

 

救起大雁的第三天,小沙弥来替木青大师传口信,要请张起灵到寺庙里去。张起灵正巧要去再配些药,便请小沙弥帮忙到医馆去取。

小沙弥十分机灵道:“俗话说对症下药,小师傅和我一起去,跟小师傅多走一些路也没关系。”说着一双豆子眼睛直勾勾望着张起灵,一副可怜巴巴带我去浪的表情。

张起灵把吴邪抱出来的时候,小沙弥更是两眼放光。

 

取了药,小沙弥还是舍不得大雁,两手虚虚地捧着,却不敢直接碰它,说:“把它带去寺庙吧,我师兄可以给它开智,开了智以后就不会被陷阱捉到了。”

张起灵没应,只是把装着大雁的篓子背好了。既然救了,也不差这么一点路了。

 

寺庙在山腰处,雾起时,从山脚下看上去全是白茫茫一片云海,平添几分寒意。他们走近寺庙,寺庙里的弟子还在诵经,空荡荡的山上声音回响,听起来颇有禅意。

小沙弥把他送到方丈院门口,就急匆匆回经堂了。

方丈院不大,只有一间房。木青大师在屋内端坐着,案旁是一个星眸剑眉的年轻男人。张起灵没见过,也就没主动打招呼,倒是对方先开口:“小师傅,进来吧。”

木青大师随说:“张师傅,这位是国安寺的鉴崇大法师。”

张起灵行了礼,还是站着。

鉴崇法师以为他拘谨,微笑着说:“鉴崇只是听说小师傅要随队西行,听说小师傅青年才俊,特意来拜访。进来坐一坐吧。”

“多谢法师。”张起灵说着就往屋外走。木青大师和鉴崇法师两人对望一眼,随后见张起灵转身放下篓子,走进来。

鉴崇法师笑着说:“鉴崇看张师傅一身佛门打扮,料想师傅对佛法也有参悟。不知可否……”

张起灵摇摇头:“我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
鉴崇法师说:“若是有勉强的地方,尽管告诉鉴崇,鉴崇绝不会为难师傅。”

张起灵点头道:“没有。不过现在,我的确有事托大师帮忙。”

鉴崇法师笑了笑,也点点头。

“想请法师来开智。”

鉴崇法师说:“可以。”

张起灵把篓子拿进屋。木青大师却有些哭笑不得,一双白眉扬起,皆因看见那篓子里装的,竟然是一只大雁。

 

鉴崇法师自始至终微笑着,起身和张起灵出方丈院。大雁有智,鉴崇法师本想告诉张起灵,但见他很着紧这小生灵的样子,鉴崇法师也认真了起来,文殊心咒足足念了五十遍。

 

直到傍晚时分,张起灵才从寺庙里出来。

“小师傅真是心地善良。”鉴崇法师轻笑着说。

木青大师没接话头,只是叹了口气说:“此去多难,张师傅年纪尚小,怕是很难跟上队伍的,张家叫他出去,可见还是有别的用意。法师虽然法学渊博,但有些事,也许还是会考虑不周……木青希望,要是张小师傅有意离开,请鉴崇法师……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木青大师望着年轻的僧人笃定的样子,没有再说话。

 

张起灵背着篓子,看了看手里的信笺。上面是鉴崇法师的手书,大意是多谢张家的帮助云云。张起灵看了几眼就把信笺收起来了。

山上寒意极重,从湖面上阵阵凉风呼啸而上,张起灵一路走下去,衣角飞扬。张起灵感觉背上的竹篓子在发热,但见天色愈发昏暗,他没有停下脚步,直到回到张宅才把竹篓取下来。

荒废的院子被打理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,他进院后关上门。暗色之中,竹片与竹片间的孔隙间能感觉到热气,伴随着一阵一阵微弱的蓝光。

蜷在竹篓中的大雁微微颤动,柔滑的羽毛覆在身上,翅膀的茶色仿佛流动的沙浪,颜色在蓝光之中交融。

他伸手去触大雁的羽毛。光却在指尖将近接触到大雁的时候倏然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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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记放了多少上乐乎,如果不完整的话可以到不老歌去看看0v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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